等曾芸芸刷完牙出来的时候,李大虎已经坐在大厅沙发上,无聊地盯着电视。
“怎么了,真的生气啦?”曾芸芸故意逗逗他说道。
李大虎将遥控器放下,他沉默了一阵:“这就是我的宿命。”
“别装什么深沉了,姐不喜欢。”曾芸芸推一下李大虎的肩膀说道。
就在这时,在不远处,忽然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。
“大虎,您原来在这里,我找您找了很久呢。”老村长小跑着回来,摸一把头上的雨水,急忙说道。
“不知老村长陈老总找大虎有什么事?”曾芸芸立即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,望着这个只会带来灾难的男人讽刺说道。
“大虎,你交代我做的事情,我都照村长问过了,可以按照你说的来做。”老村长坐在沙发上,为自己倒了一杯水,猛地喝一口说道。
“交待的事情?”曾芸芸疑惑地望着老村长问道,“什么事情?”
“你一个女儿人家问什么,反正是好事就成了。”李大虎白一眼曾芸芸,邪魅地说道。
靠,有什么了不起,不说就不说。“那最好不要向我吐苦水。”曾芸芸拧一下李大虎的肩膀说道。
自从那个时候认识了李大虎,曾芸芸便好像变成了暴力狂,暴力倾向越来越严重了。
“吃早饭了,快点进来吧。”刘水英从厨房大声喊道,这个早上她可是忙东忙西弄好这些的。
“我说妈呀,你一大早折腾个啥,多休息点不是更好吗?”曾芸芸一边帮着母亲端菜一边有点心疼说道。
“我们啊,难得聚在一起,平时啊,妈妈都不知道做给谁吃,现在,这不正好适合嘛。”刘水英满脸慈笑地说道。
“是啊,人一旦静下来就会空虚,一空虚就会做一些错事。人来了,身边的牵挂远了,渐渐就会失去某种技能。”老村长突然间也说出一句这么酸溜溜的话,让曾芸芸心很不是滋味。
“伯母,你先坐嘛,以后我们会多点过来陪你们的,吃着你们做的菜。”李大虎倒是很知趣地夹一根油条,放到刘水英的碗里说道。
“大虎啊,一会我出去和点米粉回来,给你们做酥饼。这个可好吃,以前家里没什么钱,就给芸芸做这个,带回学校吃,你还记得吗?”刘水英一说起酥饼,那神情仿佛就回到了那段时光。
是啊,那时候酥饼可是很多孩子眼中羡慕的奢侈品啊,李大虎也不由得停住了筷子。
“吃你的吧,就你废话多。”这个时候曾芸芸将一根油条塞到李大虎的嘴里,白一眼他说道。
谁让她现在心情不好,酸溜溜的,一想起那段岁月,曾芸芸就会想起父亲,那个曾经说是自己亲身父亲的男人,以及那个月夜,还有自己的身体。
“老头子,你一会去村口李大娘处借点花生来,芸芸虽然说在这里教书,但是总会回城里的,而且过一段时间就会把男朋友带回家。”刘水英突然间对老村长吩咐道。
“知道了,这次我还没有来得及谢谢咱们的芸芸,我也知道自己不配做芸芸的父亲,但是这一次,我可是真心实意为芸芸做回一件有意义的事情。”老村长说着说着,就开始哽咽起来。
老村长自知道自己才是芸芸的亲父亲,只怪那些年,村子太乱了。至于芸芸以前一直叫着的爹,都是不知道这点事。所以一直以来,老村长都很疼爱芸芸。自从芸芸那个所谓的亲爹死了之后,他就更加名正言顺地去了刘水英,做了芸芸的亲爹。
吃顿饭要搞成这个样子吗?曾芸芸无奈的抬头,避免自己的眼泪流了下来。
可是她还是想起了那些痛的回忆,茶园里,那些伤痛的记忆再次想曾芸芸袭来。
“爸,我答应你,你一定会看到我考上大学的。你一定会没事的,一定会没事的。救命啊,救命啊……”曾芸芸用力去捂住在父亲身上的伤口,同时向赶过来的几个邻里求助道。
“没用的,芸芸。”她父亲伸出唯一能动的右手,拉住她的衣服无力道,他望一眼身边早已哭成泪人的伴侣刘水英,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,然后示意她拉住曾芸芸。
“不,我不要。这些年来茶叶的销售不好,你们以为我不知吗?其实每一个深夜,我何尝不是和你们一起叹气。我多次躲在门后哭泣,甚至还想过不念书了。可是每天早上醒来,你和妈妈的微笑总是那么坚强,我怎么忍心让你们失望。含辛茹苦的你们,还没有享受过福,怎么能一走了之。”曾芸芸很生气地甩开她父亲的手,死命地去捂住那处,被木尖插穿的胸口。
“芸芸,够了,不闹了,呜呜……”刘水英抱着曾芸芸大声说道,然后终于放声大哭起来。一旁的几个汉子也不敢眼眶湿湿的,有一种感动令他们忍不住泪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