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罪笑了,谦虚地道:“兄弟们,下手轻点啊,看弟弟我身上缺油少膘,别太狠了啊。”
两人乐了,一手拽一边,李二冬奸笑着道:“我们当然不狠,会很温柔的。”鼠标也奸笑着道:“传说中凡在机场吃饭的都是傻逼,这回你当傻逼可不能含糊。”
一右一左挟着余罪进了机场大厅特色的马师傅拉面,果真很温柔,一碗面三十块,一个素凉菜都二十几块了,鼠标和李二冬很温柔地点了七八个小菜,全部不是素的……
饭间,余罪接到了李处长的电话,于是这个大胆的推测干脆就在电话上说了。他是这样说的:据反扒队几位成员实地勘测,认为这是一起有预计的盗窃案,而且偷走机票去取行李的可能性不大,应该是在始发地点就已经盯上了失主,终点仅仅是来了个移花接木。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么当天失主航班的行李中,应该有同样体积,甚至同样包装的行李成为无主之物,无人领取。
电话直接被挂断了,也许太过匪夷所思了。余罪没当回事,鼠标窃笑道:“万一猜错了,谁也不准说是我想的办法啊。”
“不能,对了是标哥你聪明过人,错了就是集体失误。”余罪笑着摇头道。
“余儿,你急着汇报干吗,我就觉得不可能,如果那样的话,岂不是还要有同伙乘着同一航班到这里,那么不就泄露行迹了?”李二冬道。
“那就恰恰说明了,偷走失主的机票很有必要,让别人想不到,是在始发点已经做了手脚。如果有破绽,估计就在这儿了。”余罪道,一揽大吃大嚼的鼠标道,“在这一点,我比较支持鼠标的想法,这家伙干坏事有点天分,想当年警校学生里被他骗的可不少。”
“那是,哥住的相当于共产主义学校,上警校一毛钱没掏,要不是胡吃瞎花,能攒不少呢。”鼠标得意地道。李二冬直骂这一对贱人,上学时候本来生活费就不多,还被两人骗走不少。他正声讨着两人的时候,冷不丁眼神滞了,吃兴正浓的余罪和鼠标不解地看了眼,跟着回头,一刹那,两人耷拉着嘴唇,也傻眼了。
老领导来了,许平秋带着一帮人,穿警服的、便衣的,十几位中老年,直奔着三人所坐的地方来了,那情形像是抓重要嫌疑人一般。李处长兴奋过度了,拽着余罪先搂一把,又使劲地握着手,第一句话就是:“快说说,你们是怎么知道的,确实有遗留的无主认领的行李,和失主的行李形状体积大致相当,已经查到了……”
“问他,他说的。”余罪一指鼠标。鼠标一嘴吃的,使劲地咽着,急了,光张着嘴、凸着眼说不上话来。李二冬赶紧地拿着醋瓶子给标哥灌了一口,鼠标酸得直咧嘴,终于半晌才反应过来,对着一干愕然看他的老警喃喃了句:“我、我……我猜的行不行?”
这怎么可能有人相信,没有相当的侦破素质,怎么可能猜得这么准,还找到了支持猜测的证据。鼠标见众人不信,强调着:“真是瞎猜的,你们别不信呀,不信问问他们俩,我们在现场模拟了两个小时,无论如何也快不了五分钟,所以就猜了这么个办法。”
“对,不管怎么做,时间都不宽裕,所以我们想,应该是在下飞机就开始动作了,有人接应,利用到电梯的时间,已经完成偷盗了,偷走失主的机票,只不过是个障眼法。”余罪补充着。
众人更是愕然,有几位警中老手被打击得严重了,这个现场大家都来过,以正常刑侦眼光看,怎么看也是个不可能存有证据的现场,可偏偏还忽视了那么大一个漏洞,居然就是个简单的移花接木。许平秋笑了,以他的理解,恐怕真是猜的,他不经意看到余罪,还是那样坏坏的笑容,两人相视间,都笑了……
案情,在事发五十二小时后向前迈一大步。根据这个思路,在始发地机场监控中锁定了一个托运行李的疑似目标,这个可疑的目标居然和失主同机到五原,而下机后,这位神秘的旅客就在监控的画面中消失了,初步判断是下机后化装趁客流量大的时候溜走的,诡异的行踪,引起了参案警察的极大兴趣……
不辞其累
不得不承认,当警务资源被充分调动起来后,效率也是相当惊人的。从晚二十时开始,陆续建立了初始的指挥系统,联络使用上了市局的罪案支撑系统,而且现在天网工程已经覆盖了七成左右的市区,只要有确定的目标,最快可以在十五分钟之内找到目标的方位。
不过还是有坏消息传来了,特警支队参案的一队副队长尹南飞在晚上二十时一刻,急匆匆从临时的联络室奔进了许平秋和众人讨论案情的地方,惊呼了一声道:“假的,许处,身份是假的。”
“假的?”许平秋也愣了下,好不容易到来的惊喜,成了一盆凉水了。
他叫着副队尹南飞走进了会议室,连着电脑,把刚刚追踪到的数据输出到许平秋的电脑屏幕上,解释着:“身份证使用名字叫李斌儒,根据我们查证,此人一年前已经到新加坡留学未归,而且联系上了他家人,已经证实属实……刚刚技侦人员又把监控到的画面和李斌儒本人的肖像做过比对,发现确实出入很大,而且据肖像专业的技侦解释,很可能是经过化装的……您看,脸部的三角线条不吻合。”
他边说边从电脑上调出了照片对比一番,好不懊丧。两个肖像是通过脸部线索定型的,一看就不是同一个人。可凭肉眼观察,却像同一个人,不用说,是刻意化装了,用化装形成的视觉错觉骗过了监控。
“哦,真证,假人,工作做得够细了啊。”许平秋叹了句,靠上椅子了。
“这正说明了侦破方向的正确性,要是那么容易找到目标,就不会是一起有预谋的盗窃了。”马秋林没有惊讶,似乎已经在预料之中。
“可这样一来,麻烦就更大了,真挖出他来我相信我们办得到,可就怕时间赶不上啊。”许平秋道,征询似的看了一眼马秋林,其实这个团队里,最能倚重的就是这位经验丰富的老警察,可偏偏这个关键的时候,马秋林笑了笑,不接茬了。
一干刑侦高人面面相觑着,这条最有价值的线索如果中断,那意味着还得重来了,搞过刑侦工作的都有一种偏执,那就是两个“确定”,只要有确定的目标,什么事都好办,可现在,偏偏卡在最简单也是最重要的限定条件上——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