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每每都能撞对,还真赢了。渐渐地,荷官的额头见汗了,那个满脸淫相的死胖子,几万几万翻番,两万已经翻成五十多万了,她怕那货张口再来一句:“押!我赢了。”
说什么怕什么,鼠标像个二杆子,一推面前的筹码:“全押!我赢了。”
要牌,要牌,要牌……连要四张,连着四张2、3小牌,看得荷官也愣了,这儿切的牌她有记忆,应该是新开的一副牌,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牌,此时期待着有一张大牌出牌就爆,可偏偏连着数张小牌,“啪唧”标哥一扔……亮牌了,十七点。
“赢了、赢了、赢了……”输得眼红的玩家,现在都同仇敌忾地站到鼠标一边了,庄家连要三张,第三张翻起来的时候,她一阵头昏目眩,二十二点,庄家居然爆了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鼠标狂笑着,一张双臂,把筹码全揽过来了。
余罪笑道:“咱们要不干了,也能开这个场子啊,倚红偎翠,挥金如土,这才叫生活。”
“还是想想怎么活着出去吧。”鼠标眼瞥到了,领班带着一队保安推门进来了。
“这是个要钱的地方,不要命的。”余罪很笃定地说。
保安四名,领班女带着他们走到余罪和鼠标面前,笑着拍拍手以示祝贺,一个请势道:“二位请,王先生马上就到。”
“好耶。”余罪操着南方口音,笑吟吟地随着领班女进去了。数个台阶而已,直进大户室,那恭敬的样子,看得其他赌客有点眼热了。一进门,一摁,巨型的水晶吊灯下富丽堂皇的房间,居中一张豪华的赌桌,铺着金黄流苏的桌布。大红旗袍的领班美女嫣然一笑道:“二位稍等。”
恭身而退,叫着那两位刚才陪同鼠标的美女伺候着,她轻轻地掩上了门。
坏了,余罪突然发现,保安里有他给发小费的那位。
鼠标也发现了,稍显得有点紧张了,几个保安明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。
露馅儿了?应该没有啊,今天抓的赌客都被关在刑警队,消息应该传不到这儿,再说这种场合里的人,怎么可能在乎那些散户的死活,他和鼠标表情交流着,慢慢地问了句:“露馅了?”
“肯定你偷东西露馅儿了。”鼠标表情难堪地用唇语讲了这么一句。
“按计划行事,最好和他们赌一场。”余罪道。
“兄弟啊,拿什么赌啊,刚才筹码都是你偷来的。”鼠标苦着脸,气不自胜了。
那两个美女觉得有点怪异,可也说不上来,侧立在一旁刚准备问先生需要点什么,那保安却是指指,让她们靠墙站着。侧立片刻,门“嘭”地开了,一个剃着阴阳头的小子恭身请着,进来了一个穿着唐装、颇有几分派头的半拉老头。后面还跟着一个大高个子,相貌凶恶,一下子能让人想起二队那个凶神恶煞的队长邵万戈。
余罪和鼠标应势站起来了,知道这是正主出现了。虽然不认识,不过看架势来头不小。据刘秃交代,这儿坐庄的是王老千,这个王老千名声太响,以至于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,甚至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,不过他曾经被人砍掉一只手加另一手的两根指头却是没错。
“英雄出少年啊,小伙子,胆肥啊,来这儿砸场子?”老头淡淡道,眼光里掠过一丝阴鸷。
“要是正正当当进门,怕是前辈会不屑一顾啊。”余罪软软道,既有虚心,又有恭维。
“呵呵。”老头阴笑着,又看上了鼠标,饶有兴致地看着,突然问,“小胖子,手艺不错啊,二十一点玩这么好的人,我有些年没见过了。”
“一般一般,这二十一点和概率学有关,牌出过一半,如果你能记住大部分已经出去的牌,接下来的赢面就相当大了。我不过是侥幸,还望前辈不吝点拨我们后辈。”鼠标躬身道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老头仰头大笑几声。两位跟班也笑了,似乎气氛缓和了,却不料老头脸色蓦地阴鸷了,直道,“出千和概率学可无关啊,弄住他。”
鼠标一惊,那剃着阴阳头的一卡他脖子,还未带反抗,几个保安涌上来了,摁头,别胳膊,把他的手死死压在赌桌上。余罪刚要动,背后“嗒”一声轻响,他脊梁一阵发寒,慢慢地,慢慢地举起手来了。
是枪拉保险的声音,他太熟悉了,黑洞洞的枪口,已经顶上了他的脑袋。
“喂喂喂……有话好说,老爷子,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……谁出千了?”鼠标紧张道。作为好赌之人,自然知道赌徒整治老千的传说,如果人家确认,怕是放在赌桌上那只手就得输了。
“哎……这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啊……你一共玩了十九把,除了第一把是真正靠着算牌赢的,其余的很多把,好像都不是啊,给他看看,别说咱们冤枉人。”老头阴笑着,示意了下。
阴阳头的小伙放着随身的视频,几个截取的动作,鼠标一看,郁闷了,最拿手的换牌绝技被人拍下来了,他没有想到看牌的刁钻角度也会留下监控。这是第一次扔掉废牌的时候,留了一张,然后留下的一张花点就可以有意识地掌控接下来的牌局了。
也就是说,标哥多藏了一张,就在袖子里。
“这小子把牌藏哪儿了?”阴阳头搜了半天,没搜出来,扇了鼠标两巴掌问。鼠标大呼冤枉,准备死不认账了。
“呵呵……考我啊?”老头笑了笑,慢慢地走近那两个紧张兮兮靠墙站着的女服务员身边,慢慢伸手,解开了那个胸大点的妞的扣子,指头在胸前轻轻地一碰,一张方块5,从那妞的胸前,飘落到地上。
女服务员脸色一下子煞白,吓得失声了。在这里面捣鬼什么下场她估计清楚,不过老头倒没为难她,一摆头道:“没你们的事,出去。”
两人忙不迭地跑了,此时在场的都明白,这个死胖子,趁着吃女服务员豆腐的时机,把捣鬼的牌塞走了。余罪也注意到了,那老头用的是左手,只有三根指头,拇指和小指被切了。此时他不敢稍动,背后那个大个子的枪一直就顶在他的后脑。
“小伙子,看样子你也是个爱赌的人。爱赌就应该知道,生手怕熟手,熟手怕高手,高手怕千手……听说过吗?”老头问。
“听……听说过。”鼠标艰难地说了句。脸贴着桌面,变形了,手被摁着,他动弹不得。
“那千手怕什么你知道吗?”老头又问。
“不……不知道。”鼠标咬牙切齿道,开始后悔耍那一把小聪明了。
两人商量引起对方的注意,这倒好,目的成功达到了,耍过头了,被人真当挑场的老千了。
“看着我。”老头慢慢地亮出双臂来了,右手齐腕而断,狰狞的伤口,左手只剩三指,这恐怖的两只手足够他引以为傲似的道,“千手怕没手……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王老千,不过在我盯的场子上出千,得按我的规矩来。小么,动手。”
余罪一惊,就见得那阴阳头手蓦地一动,从腰里拨出一把锃亮的匕首,猛地一扎,鼠标痛号的声音听得格外瘆人。血直溅到余罪的脸上,他的脸跟着一阵痉挛。
视线中,鼠标那只肥肥的手,被没入的匕首扎穿,钉在桌子上。金黄流苏的桌子上,一片怵目的血红色……
图穷匕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