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这种事不稀罕,商场就是个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地方,再风骚的人物也不可能永远骚下去。想到此事他又想起余贱和鼠标那俩货。他在想啊,要是老板知道就因为想整点钱过年,把一个四星级酒店给整倒闭了,还真不知道该有多郁闷。
不过还是警察好啊,不像私家侦探,出门都像做贼的,就连跟踪个老婆劈腿、老公出轨,还得防着被人砍,这其中的差别何止千里万里啊。
“嘎!”一个急刹车……一辆宝马就在路面上拐弯了,差点让他撞到。
他摇下玻璃,对方也吓了一跳,一个漂亮妞,红唇白齿,伸出头来就骂着:“没长眼睛啊,会不会开车?”
邵帅可没工夫跟她扯,加起油门,一个漂亮的漂移,轰然从一侧转过了宝马车,吓得那妞尖叫了一声,然后看到车窗里,邵帅伸出一根大中指。
飙了数公里那车没追上来,邵帅看到副驾座位上放的东西因为刹车太急散了,掉到座位底下了,他放慢了速度,伸手够……够不着。干脆停车,把东西捡起来,放好。在放的一刹那,他愣了下,又是好熟悉的感觉。
职业操守这东西,可不一定什么时候都奏效的,特别是对于好奇心特别强的人,邵帅慢慢地抽出来遮了一半的照片,然后瞠目结舌,吓得心跳加速。
居然是他的同学,大名鼎鼎的余贱人,正和某个他不认识的女人共进晚餐,两人谈兴很浓,被人偷拍了都不知道。
几乎没有什么考虑,他拿着手机,飞快把这些东西拍下来,放好,然后直驰向晋祠山庄。他倒迫不及待地想看看,究竟是谁对余贱那么感兴趣了,居然还聘请私家侦探跟踪……
老友胜酒
当第十杯清冽的白酒放到唇边时,余罪看到任红城依然无动于衷的表情,他又放下了,一缩手,看样子不准备喝了。当警察久了,什么人都见识过,特别是自己人里,那号饭桶、酒桶实在不敢小觑。余罪知道自己的水平,就算使劲往裤裆里倒,都喝不过这号老酒鬼。
“怎么不喝了?”老任微醺的眼中,荡漾着余罪狐疑的脸。
“我说,任处长,你是不是就是这样糊弄人的啊,灌得头昏眼花、五迷三道,然后拍着胸脯,杀人放火也不在话下了?”余罪直接道。
很多男人的决定就在酒桌上,对瓶吹得热血上头,就什么都敢干了。
“我还真糊弄过,比你聪明的有,比你笨的也有,有很多人,多到我都记不全他们的名字,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。”任红城笑道。
“他们的下场,是不是都不怎么样?”余罪问,尽管当过特勤,依然觉得那个职业很神秘。
“有些确实不怎么样,心里怀着秘密十几年,甚至几十年不敢讲出来,可能比怀孕难度更大。”任红城道,他慢条斯理地往嘴里丢着花生米,边啜着酒边道,“不过,就正常人而言,也未必会怎么样吧?三十岁混不到副科,四十岁还在基层,五十岁还上不了实职的,大有人在啊。”
“是啊,我已经上来了,难道还想让我再回去?”余罪一翻眼,质问道。
“上来了?你觉得过得很惬意吗?咱们这一行可是高危职业啊,其中内部的步步危机比外部的步步杀机更凶险,比如,平国栋那可是明摆着要提正处的领导,他能想到栽在一个警员手里?每年这一步不慎、栽了跟头的可大有人在。”任红城轻描淡写地说。
这话听得余罪浑身起鸡皮疙瘩。真当上副局长了,反而觉得处处受制、处处小心,特别是他这种手脚不干不净的人,真觉得没有以前在基层混得那么随意了。
“说正题,少绕弯子。”余罪道,一看老任那不阴不阳的样子就来气。他强调着,“不管你怎么说,我可是拼着小命换了个副局长,总不能扔了再回去拼命吧?”
“我说的就是正题,谁让你拼命了?真拼命,总队麾下有的是武装警察,还轮得上你?”任红城道。
“打住,绝对是坑,反正你说归你说,我不干。我上过一次当了,差点坑死老子。”余罪道。
和任红城没有什么秘密,那事他应该知道。果不其然,老任笑了笑反问:“你要不被坑,估计还不会有今天。”
“是啊,既然已经有了今天,你还指望我跳坑?”余罪油盐不进了。
“你多虑了,你奸诈成这样,能埋你的坑还真不多。我找你呢,是想让你替我挖个坑怎么样?这里面可是权、钱、色,都有了,说实话啊,要不是我年纪大了,这任务我都想接了,想不想看看?”任红城意外地笑了,那笑里有着浓浓的诱惑味道。
余罪说不想,老任已经把兜里揣的PDA递给他,嘴上说着不想,余罪手可接住了。接到了手里,粗粗一览,马上愕然道:“不可能吧?能有这么好的事,你哄小孩玩呢?”
“你看我像个开玩笑的人吗?”任红城反问。
似乎不像,余罪呆滞地看了他几眼,突然问:“你还没告诉我林宇婧的消息呢,她和这事有什么关系?”
“我还真没法告诉你,她究竟怎么回事,你自己去找找,应该就能知道。”任红城问,看余罪犹豫,又加着砝码道,“说不定会背上个叛逃的罪名,永远消失了;说不定将来会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待着,但绝对不会在五原……换句话说,你现在这样,可能永远没机会知道。”
余罪歪着头,拿着PDA,生气地给老任扔桌上了,撇着嘴、瞪着眼,有冲着那张脸来一拳的冲动。
还好,余副局长自重身份,没有把流氓习气爆出来。老任像拿捏到他的软肋了一样,直接问:“怎么样,条件开得相当不错吧,有兴趣吗?”
“没有,回头要被坑了,老子找谁说理去?”余罪不理会这茬儿了。
“就算不坑你,你也不是个好鸟。再说好像你是讲理的人似的,这不过是照你的本色来而已,扮得自己好像多纯洁似的,你像么?”任红城一扔筷子,脾气上来了。
余罪一努嘴,“呸”地回敬了一个答复。
老任一踢椅子,不搭理他了,一背手,大摇大摆地走了。不欢而散,几步之后又返回来,伸手要拿桌上的PDA,这时候可没有余罪的手快,“嗖”一声被余罪抓手里了。
老任伸手要,他不给。
没料到老任手也够快,“噌”地捏住了,往外抽。余罪居然捏得很紧,就两根指头夹着,老任居然一下子没抽出来。
蓦地老任笑了,他一松手,用揶揄的口吻说着:“那归你了,不过案情泄露,可得你负责啊……我建议你点把火烧了,看到的东西最好全部烂肚子里,否则怀着这个秘密,可比怀孕还难受啊。”
余罪狠心几次想甩,都没有甩出去。他郁闷地翻看着,看得他咬牙切齿,恨不得要杀人,那样子惊得店老板远远地看着,都不敢上来添水了。
要走的时候,手机响了,一看是邵帅的电话,直接接起来了……
“啥事?非得有事才给你打电话?”邵帅拿着电话道,听出余罪的口气很烦躁。
“没事你扯个屁。”余罪回话道。
“还真有事,有人雇私家侦探,好像要收拾你小子。我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,怎么样,这个值不值一顿饭?”邵帅问。
沉默片刻,果真赢了一顿饭。
放回了手机,邵帅拿着档案包,整了整身上的衣服,把车泊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,然后踱步进了晋祠山庄的地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