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信你都看过了,那我也就不好再瞒着你了。”周氏叹了口气,压低了声音把三年前的事情和南宫氏说了一遍。
南宫氏惊得目瞪口呆,本以为她婆婆会责怪她偷看了书信,没想到她非但没责备,还把过去的事情都说了出来,最让她震惊的,当然是高香寒未婚有孕这件事?
太不可思议了……
堂堂定国公府的三小姐,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?
而且以她对她这个小姑子的了解,绝对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。
莫非……
是被人陷害?
念头闪过,她又立刻咽在了喉中。
“母亲可是把什么都告诉你了,你可得保密,就连远儿都不能说,知道了吗?”周氏叮嘱南宫氏。
南宫氏木然的点了点头,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。
虽然这三年她也听说了各种版本,但是从婆婆口中得知了真相,她还有些不敢相信。
周氏见南宫氏愣住,只轻声道:“寒儿如今在村子里过的倒也不错,只是哥儿到现在都没能启蒙,我这心里狠不是滋味。”
既然周氏都掏心掏肺了,南宫氏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,略略想了想,只道:“母亲若是放心,我倒是有个法子。”
“什么法子?”周氏眼睛一亮,急忙凑过来追问。
南宫氏笑了笑,道:“咱们府上的人肯定是再不值得信赖,毕竟现在王姨娘正好得势,这些下做奴才们都是见机的,咱们说出去个话,或者办个事,必定都会有人向她汇报。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周氏很肯定的点了点头,现在就是这种局势,又道:“或者她早就知道真的寒儿被送到了枫山村,我怀疑,当年那伙山贼就是她花钱雇的。”
南宫氏也点了点头,道:“当年亏得我不在府中,回了娘家,想来王姨娘她们肯定不会盯着我。”又道:“未出嫁前,父亲曾给我请过一个西席,叫王义之,保定府人。王义之是大齐八年的举人,考了几回,都没能入了翰林,父亲便叫他过来给我当西席。他今年已是不惑之年,为人很好,也颇有些智慧。若是母亲不嫌弃,我愿意说服他,让他去给哥儿当西席,您看如何?”
周氏想了想,又道:“此人可靠吗?”
南宫氏点了点头,很肯定道:“此人非常可靠,和我父亲又是故交,而且他为人朴实颇喜欢田园生活,去枫山村,他应该会十分乐意。”又道“而且当年机缘巧合,我还曾出了银子救过他儿子一命,他曾说过,只要我有求于他,他一定倾力帮我。”
周氏点了点头,没想到她儿媳妇从前还救过人,果然她没看错这儿媳妇。
“既然是这样,那这事儿就托付给你了。”周氏拉了南宫氏的手过来,苦笑道:“我欠你三妹妹太多,能弥补点是点。”
南宫氏也为人母,自然懂周氏的心,点了点头:“我知道,我一定给您办好了。”
南宫氏说办就办,回到自己房中,就先给王义之写了一封信,托了她的陪嫁丫头暖玉让她送到她家在京都的古玩铺子去,又交代暖玉,将信交给了铺子的大掌柜刘友。刘友看了南宫氏的字条,是要让他把信送到保定府的王义之家,刘友也受过南宫氏的恩惠,自然不敢怠慢,自己亲自骑了快马去送信。
只三五天功夫,王义之就来了信,说是愿意去枫山村给安安当西席。
周氏得了消息,格外的高兴,直夸南宫氏:“没想到你办事竟然如此得力,从前我倒是小瞧你了,总以为你不能呢!”
南宫氏得了婆婆的肯定,心里也很高兴,口内却谦虚道:“还是婆婆调教的好。”
婆媳两个的关系,随着这件事,一下子就拉近了许多。
不过南宫氏对那个冒牌“高香寒”的态度也转变了不少,从前都是每天去瞧,现在两天三天才去瞧一次,只推说自己有孕在身,身子乏困,不便探望。
王姨娘她们即便知道了,也说不出个错来。
…………
而高香寒这边,她并不知道周氏已经开始给安安找西席的事情。
钱妈妈回来后,高香寒一下子就觉得轻松了许多,回家饭也有人做了,衣服也有人洗了,怪不得有钱人都要用丫鬟婆子伺候呢!是舒服。
钱妈妈知道黑鹰在后院盖房子的事情后,心里还有些担忧,毕竟黑鹰从前是暗影堂的人,是个杀手,和这样的人比邻而住,她心里总觉不舒坦。
钱妈妈站在院中,朝黑鹰望去。
黑鹰正在和安安玩耍,安安手里拿着黑鹰给他削好的小木剑,笑的天真。
钱妈妈表情踟蹰。
黑鹰转身看到了钱妈妈脸上的表情,心里一怔,知道钱妈妈可能是忌惮他的身份,也可能是对他不信任。
如此一想,他神色微黯,远远的喊了一声:“钱妈妈。”r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