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袤嘿嘿笑道:“潘中书既然得清楚,那不如潘中书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?”
话锋直指潘岳,这郑袤在朝中几十年也不是吃素的货。实际上人们总是认为离开朝堂的群臣是聪明之人,因为懂得避开祸事。可留下之辈也未必就是笨拙,没有几把刷子,如何在逆境之中屹立不倒?
潘岳心中尚在盘算对方的后手,像是郑袤这种老臣平日里除了自家的公务便是不闻不问,可越是如此之人,越是深沉无比。郑袤在朝中混了几十年,可不是什蠢人,若是没有后手,怎会如此?
“哈,此事我与孙楚大人皆是得清楚,杨大人直说无妨!”想不清楚,潘岳索性也不去再想,眼下事情逼道这里,可不是犹豫的时候。
见有潘岳撑腰,杨珧一腔怒火终于是有了宣泄口,当下道:“我奉晋公之命,请老尚书调拨粮饷,老尚书却是以圣旨为借口拒绝,这事儿难道还想抵赖不成!?”
着义正言辞的杨珧,郑袤禁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:“这事儿老朽也是记得,不知有何问题?”
此语一出,司马炎脸色不禁微微一变,郑袤既然承认事实经过,来是确有其事的。
杨珧更是兴奋道:“既然老尚书也承认此事,还有和话说!”
郑袤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敢问晋公所言之无悔,可是此事?”转过身去,郑袤手捻须髯问司马炎。
司马炎眉头一皱道:“听到杨大人之话语,此事应是不差了。”
郑袤见状摇头道:“晋公身负百官厚望,却是如此是非不分,老朽无言以对,告辞了!”
说完这句,郑袤也不管其他人如何目瞪口呆,竟是一甩大袖,起身便向外大步走去,丝毫没有停留和眷恋之意。
潘岳身体一颤,心想这郑袤究竟有什么后台?竟然如此大胆?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就给晋公黑脸?
孙楚倒是一连嘲讽之意,冷笑连连,似乎料定了郑袤的下场。
杨珧先是一愣,随后便是开心之极。
司马炎脸色一变,旋即叫道:“老尚书请留步!”
郑袤闻言止步转身,着司马炎一脸铁青,竟是气得不轻。先前被潘岳等人挤兑郑袤也是淡然处之,此时不知为何竟然如此气愤,见者无不感到奇怪。
司马炎几步走上前来,对郑袤抱拳道:“老尚书乃是国家栋梁之臣,今日愤慨必是事出有因,司马炎愚钝,还请老尚书大人指教一二。”
此举又是出人意料,司马炎竟然向这度支尚书请教,如此卑微身份,如何不令人震惊?
见司马炎还有一副礼贤下士,进纳良言的胸怀,郑袤脸色倒是有了几分缓和。可潘岳,孙楚,杨珧三人顿时是脸色大变!晋公本是给自己做主的,可这郑袤老儿不过是吹胡子瞪眼,就让晋公换了态度,这般手段还真是让众人望尘莫及!
司马炎态度诚恳,郑袤一分面子也是不卖,就站在当场道:“没有规矩不成方圆,国家有国家之法度,晋公也是通晓律令之人,缘何因这干残废之人窃窃之语,便被其蛊惑?”
话一出口,还没说什么内容,已经把潘岳,孙楚,杨珧打成了残废之人,听得三人顿时气炸了肺。
潘岳心道:“郑袤啊郑袤,既然你如此狠毒,那怪不得我潘岳了。哼,且你是否过得了眼前这一关!”
郑袤倨傲而立,司马炎虚心纳谏,魏国朝堂硝烟再起,是否因此会改变国家的命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