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轻言低垂着头,斜视着墨惜颜从药罐里倒出黄色的药液,听着那有些空灵的水声,她微微有些走神。
对秋侍君是如此的细心,不知道,她对她府中的其他人又是如何,是一视同仁,还是每个人在她心中的分量都不尽相同?
“嗯?”等了一会儿没能等到温轻言的回答,墨惜颜狐疑地向温轻言看了过去。“温姑娘这是怎么了?可是有什么不妥?”
略带疑惑的声音传来,温轻言陡然回神,视线从药碗上挪开,她抬头道:“我这就为秋侍君把脉,公主莫急。”
说完,温轻言转身走向床榻,墨惜颜注视着她的背影,想着她转身前有些不同于往常的神情,狐疑地蹙了蹙眉。
魂不守舍的,温姑娘是怎么了?
温轻言来到床前坐下,秋海棠看着她眸中的光彩明灭交替,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,见她打算伸手切脉,他在她就快要触及他的手腕时将手挪了开去。
温轻言悬在空中的手一僵。
不解地抬眸看去,却见秋海棠神色淡淡,漠然地盯着她说:“你打算就这么直接诊脉?男女可是授受不亲。”
温轻言怔了怔,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,站在桌旁的墨惜颜却是先她一步开口。“胡闹!诊脉不直接诊还怎么诊?”
秋海棠看了温轻言一眼,心里对她有着莫名的排斥,以前他也没有这种感觉,可就在刚才看见温轻言神情恍惚的那一瞬间,他心底腾腾腾地便窜起了防备意识。
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对温轻言生出防备感,也不知道要防备她什么,可他的直觉告诉他,他该防着这个女人。
目光移向墨惜颜,他看着她认真道:“公主,我是你的人,而她是女子,注意一些总是好的,以免将来他人说闲话,有损公主的名声。”
墨惜颜呆住了,五脏六腑都在抽搐,她直感觉有道凉风从她的心坎刮过,吹得她激灵灵打了个寒噤,从头凉到脚。
她的人?神啊,这话咋说得那么暧昧?
这秋海棠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些什么?他什么时候成了她的人了?
她和他之间可是什么也没有,清清白白的,他这么说,将来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。
温轻言心中呛了呛,手僵在空中伸也不是缩回来也不是。
墨惜颜扫了温轻言一眼,脸色严肃了几分。“别乱说话,温姑娘这是在为你看病,哪有什么亲不亲的?照你这般说,这世上有那么多人生病,那些生了病的男子,岂非都要因为顾忌男女授受不亲而活活病死?”
“公主,不是有什么牵线诊脉和隔着丝巾诊脉麽?”秋海棠回道,半分也不退让,“你让温大夫也这般为我瞧病不就成了?”